我吓了一跳，转过头。
魏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，身上穿着单衣，沐浴的热气在脖子和脸上残留着红晕。
&1dquo;惊到了？”看到我的反应，他似乎很得意，扬扬眉，从椸上拿过一块巾帕擦拭鬓边。
&1dquo;无事。”我看他一眼，忙转回头来。片刻，又觉得这样不太自然，开口道，&1dquo;夫君沐浴过了？”
&1dquo;嗯。”魏郯回答。
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，我从镜中窥去，他坐到榻上。天气热，两只袴脚挽了起来，露出直结实的小腿。
我想了想，把头简单地绾起，离开镜前。
&1dquo;夫君带四叔去了营中？”我从瓷壶中盛来一杯水，递到魏郯面前。
&1dquo;嗯，他爱看机械。”魏郯接过杯子，片刻，道，&1dquo;他说你去过看他的工棚，还送了他衣？”
我颔，问，&1dquo;四叔喜欢么？”
&1dquo;他都穿在身上了。”魏郯笑笑，神色中有些慨叹，&1dquo;说来惭愧，他与我一母所出，我这做兄长的本该多照顾。可我常年在外，疏忽了他。”
我莞尔：&1dquo;我在宅中，自会多加关照。”
魏郯看着我，黑眸中似闪过些什么。他低头喝一口水，眉头忽而动了动：&1dquo;水中放了何物？”
&1dquo;桃花。”我说，&1dquo;两月前我到西山白鹤观进奉，见有落花，便收了来。”说着，我提起瓷壶，再往魏郯杯中添些，无意中，瞥到他的小腿上有一块淤紫。
&1dquo;夫君磕伤了？”我问。
&1dquo;嗯？”魏郯顺着我的目光瞥瞥腿上，道，&1dquo;上马时不仔细，无事。”
我点头，想了想，起身走出房门。
阿元正在廊下，我问她：&1dquo;有擦瘀伤的药酒么？”
&1dquo;药酒？”阿元一愣，忙问，&1dquo;有，夫人要来做什么？”
&1dquo;休问，去取些来。”我说。
阿元点点头，转身走开。没多久，她拿着一只小瓶子回来，递给我，&1dquo;掌事给的，说是府中最好的药酒。”
我接过，走回室中。
&1dquo;药酒？”魏郯看到我手中的瓶子，皱皱眉。
&1dquo;夫君有伤，要散瘀才是。”我说着，在榻旁坐下。
魏郯看着我，少顷，道：&1dquo;有劳夫人。”说罢，将腿伸出来。
我也不多言语，将壶里的药酒倒入一只盏中，用手蘸了捂热。药香散开，浓郁而沉厚，是难得之物。
我将敷到他的瘀伤处，过了会，慢慢揉起。这伤并不严重，其实不搓药酒，过两天也能好。不过这是个展现妻子温柔的好时机，我不想错过。
室中很安静，只有我手掌的摩挲声，细细碎碎。说实话，男人的腿真不好看。上面的毛比女人的多，又黑又硬。肌肉也粗壮，倒是显得腿型很紧凑&he11ip;&he11ip;嗯，看起来也很有力，魏郯毕竟是征战之人么。
我知道魏郯一直在看我，他的目光总让人无法忽视；我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。我的皮肤白而细腻，唇色红润，头堕堕地绾在脑后。我身上的单衣轻软，领口有些松，脖颈下的肌肤若隐若现。
辱母在我十二岁之后，就常常与我说些闺中之事。她曾经告诉过我，女子沐浴后衣衫不整髻半垂，放之平时乃是不雅，可若在闺闱之中，男子却最是着迷&he11ip;&he11ip;
&1dquo;夫人甚熟稔。”魏郯忽而道，声音低低。
我微笑：&1dquo;先父从前好角力，每回与友人切磋，总带些瘀伤回来。母亲给父亲搓药酒时，我时常在旁，故而学得些门道。”
魏郯没有说话，我继续揉搓。可没多久，下巴忽而被一只手抬起。
万籁在这一瞬间寂静。